春天里万物复苏、百花争艳。然而，在这美好的季节，却有人会因花粉飞扬而苦不堪言，甚至“痛哭流涕”。这样的事情虽时有耳闻，我仍惊诧于3月30日那天晚上所见：一桌十人相聚，聊天竟聊出三人花粉过敏！也巧了，他们全都来自航天领域。说及各自应对花粉过敏症的诀窍，真让人忍俊不禁。

几天过后，4月7日上午，我与同事到北京市天坛公园调研科普工作，又有了另一番见识。当宣教中心主任王玲引我们从北门入园时，一位同事发出感慨：置身青葱绿植之中，鸟语花香相伴，在这里工作真美啊！王玲听了，说道：身在其中，我的美好之外也有烦恼啊！

我们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她戴上了口罩。原来，她对圆柏的花粉过敏。眼下，北京正值春季花粉过敏高峰期，人们熟知的圆柏、毛白杨、旱柳、榆树等树种早春开花，还有桦树等树种晚春开花，它们的花粉主要依靠风力作为传粉媒介进行传播，是导致北京市民春季过敏的过敏原，而圆柏花粉则是近期的主要致敏原之一。在2023年发表的《中国花粉致敏树种分级研究》论文中，圆柏花粉在致敏树木致敏性评分中的分级为严重致敏，强阳性率最高。

王玲说，她已有15年的“过敏龄”，每到春天这个季节真是太难受了：从一开始是感冒的症状，流鼻涕，然后就是角膜发炎、眼睛红肿，耳朵里边也痒痒的。最严重的时候呼吸都困难，有一次还差点诱发哮喘。夜里常常也难受得无法入睡，有段时间要靠吃药来调整。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几棵圆柏旁。圆柏为柏科刺柏属常绿乔木，是北京最重要的绿化树种之一。圆柏叶较为特别，刺形叶和鳞形叶竟能交错生长。我们眼前的这棵圆柏是雄株，其枝叶上开满了金黄色的雄球花，它们散播出来的花粉，就是引发过敏的“元凶”。

在通往天坛公园东门的一个行道上，我们看到了三块科普宣传板，主题是“关注花粉过敏 共享健康生活”。上边写道：植物花粉在空气中飘散，通过呼吸道和眼睛引起的人体变态反应，临床称为花粉过敏症，简称花粉症或枯草热。还提示说：城市热岛效应造成二氧化碳浓度增加和气温升高，会使植物的开花期延长、产生的花粉量增加，从而增加花粉过敏症的发病率。空气中的氮氧化物和柴油机排出的颗粒物则会改变花粉表面蛋白构成，释放出更多的过敏原，增加过敏反应的强度。

应对花粉过敏，似乎已成为一个世界性难题。我给北京林业大学教授张志翔打电话问询，他告诉我，就柏树花粉治理来说，目前确实苦无良法。能做到的是，在规划新建公园和小区绿化时避免种植圆柏雄株，或减少人员密集的绿地中圆柏雄株的种植。他还建议，对植物花粉过敏要加强源头控制。今后的城市小区建设，基于环境对居民健康影响的考虑，应由园林绿化管理部门对小区内将要种植的树种进行审核、评价，尤其要控制风媒植物（气传花粉）树种的引入，让人们在美好的季节里少一些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