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重新认识孟德尔
来源:科普时报 2022-11-25

当前,对发表之后的科研成果进行传播以便让更多的同行和公众所熟知,似乎已经成为了通用模式。从“不发表便出局”到“不传播便出局”的转变,也在一定程度上要求科研人员不仅要善于开展研究,更要努力掌握传播与沟通技巧。

回顾科学发展的历史进程,我们可以发现很多这样的情形:当时的某些科学家做出了会对后来的研究具有深远影响的成果,甚至是有可能开创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的成果,但是却被滚滚向前的车轮所淹没,直到后来才被其他科学家“重新发现”,进而惊呼“天啊,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这个东西!”比如,1963年,混沌理论之父、蝴蝶效应的发现者洛伦茨在《大气科学期刊》第20卷上发表了他的论文《决定论式的非周期性流》,随后几年几乎无人问津;又比如,在1929年发现了青霉素的亚历山大·弗莱明,虽然将研究成果发表了,但论文关注度极低。同时,他也没有传播这一发现,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悄无声息,直到恩斯特·钱恩在1940年发现了弗莱明的这个研究。再比如我们今天要推介的这本书的主角遗传学之父格雷戈尔·孟德尔。

提起孟德尔,如果你还对高中生物课上老师教授的知识没有完全遗忘的话,他留给人的印象就是:他通过豌豆实验,发现了分离规律及自由组合规律,仅此而已。对我个人而言,再次看到关于孟德尔的有关内容,是我在翻译《别做这样的科学家:走出科学传播的误区》一书时。作者在书中把孟德尔归类为“科研顶呱呱,科普惨兮兮”的那一类科学家,因为“他缺乏那种如今想要在科学上获得成就所不可或缺的自我推销的性格特质。每每要向他人讲述他的基础性研究时,他就成了腼腆害羞的人,离世之前,他只是十分低调地把自己的研究发表在了一本艰深晦涩的学术期刊上。”而这使我对孟德尔形成了一种刻板印象。

但是,当我读完《孟德尔传:被忽视的巨人》时,这种刻板印象被颠覆了。因为孟德尔并非没有传播自己的研究发现,只不过阴差阳错地被忽视了。比如1865年,孟德尔在当地的自然科学学会上宣读了自己的论文——“植物杂交试验”,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又觉得不明所以,因而这项研究并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在论文发表后,他也曾把40份抽印本寄给各地著名的科学家,但要么没有回音,要么只有质疑和讽刺,没有人相信一个普通牧师的研究成果。甚至据说孟德尔也给达尔文寄过自己的论文,但是达尔文并未打开来看,直到1900年,3位植物学家再次重新发现了孟德尔。

作者商周在书中写道,“生命科学是黑暗中的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厦,科学家的使命就是在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情况下去发现它是什么,达尔文通过他强大的洞察力指出它是一栋房子,而孟德尔则凭借他杰出的推理能力找到了大厦内部的支柱。”只不过,发现“房子”的人却没有看那个送到了他面前“内部支柱”的文章。如果孟德尔的成果没有被埋没,那么现代综合论可能就会早几十年产生,科学进步的速度也会更快些,但是历史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同时,这是一本内容饱满的孟德尔传记,其时间跨度从孟德尔出生一直延续到他去世之后被重新发现的历程。这里我想重点提两个时间段,一个是孟德尔求学期间的艰辛;另外一个就是从1854年开始,孟德尔就在一块长35米、宽7米的空地上开始了前后长达10年的实验历程,真正做到了“简单的事情重复做,重复的事情用心做,用心的事情坚持做”。

去世前,孟德尔如此总结自己的生活:“虽然我的生命里有过很多悲苦的时刻,我必须充满感激地承认生活中美好的一面。我的科学研究工作给我带来了太多的开心和满足,而且我确信我的工作将很快得到全世界的承认”。

(作者系中国科普研究所副研究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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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鹏
中国科普研究所副研究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理事
专家简介
王大鹏,中国科普研究所副研究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理事。专业领域为:科学传播理论与实践,社交媒体科学传播,科学家与媒体关系等。近年来承担各类科研项目数十项;在《中国科学报》《光明日报》《科技日报》《人民日报》等主流媒体发表评论文章三百余篇,在光明网,科普时报开设专栏;在各类核心期刊发表论文数十篇;已翻译出版科普研究理论专著多部(两部译著获得业内奖项),出版科普理论研究专著《愿景与门道:40位科普人的心语》,《谈科与论普-科普人“出圈”手册》等。已为各类科技工作者开展科普培训百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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