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时报记者项铮

每年4月的第四周是世界免疫周。在日前北京大学社会化媒体研究中心主办的“青少年女性HPV疫苗接种与免疫规划”研讨会上，与会专家表示，“预防宫颈癌，提高9—14岁女孩的HPV疫苗接种率。”

目标：9-14岁的女性接种率达到90%

在世界卫生组织发布《消除子宫颈癌全球战略》中，明确提出，为了预防子宫颈癌的发病和死亡率，9—14岁的女性到2030年要达到90%的接种率的目标。

9—14岁的女孩尚未暴露于HPV病毒，接种后可获得更理想的预防效果。另一方面，她们的免疫反应更强，仅接种2剂次，即可产生足够的抗体保护水平，减少了免疫成本的同时，也能提高接种依从性。

世界卫生组织曾在2022年12月更新了HPV疫苗接种程序建议，推荐9-20岁女孩仅接种一剂次。但与会专家指出，考虑到目前我国本土的单剂次接种证据仍然有限，该人群在接种实施中依然采用2剂次的程序。

记者了解到，目前世界卫生组织194个成员国中，已经有149个国家将HPV疫苗纳入了免疫规划，有68个国家已经采用单剂次的接种程序。

民生工程显著提升接种率

“最近一两年我国HPV疫苗应用在地方层面上有比较大的推进。”复旦大学教授、卫生经济学教研室主任应晓华介绍，为提高9-14岁女孩的HPV疫苗接种率，近些年，我国越来越多的地方开展民生项目，为13-14岁的适龄女孩免费接种HPV疫苗。据统计，截至目前，已有16个省份出台了HPV疫苗接种政策。

“民生工程有几类模式，”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卫生经济学教研室主任应晓华教授表示，第一种是完全免费接种HPV疫苗，第二种是由医保个人账户支付HPV疫苗费用，第三种是定额补偿。

目前，我国13-14岁青少年女性的HPV疫苗接种率也大幅提升，但如何进一步扩大普及面临挑战。“虽然这些民生工程的省份显著提高了接种率，但距离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90%接种率的目标还有差距。”

疫苗价格与筹资

由于民生项目需要定期申请财政补贴，持续和稳定的资金投入未来或有挑战。而投入的不确定性也使得预防接种工作无法制定接种率目标、难以投入资源进行社会动员。

应晓华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纳入免疫规划，HPV疫苗如果进入国家免疫规划，就可以形成固定的策略、有稳定的资金保障，并能保证供应的持续性和公共卫生效果。

“通过价格的改变来提升疫苗的可及性，这样对低收入人群、脆弱人群的接种率改善是更有益的。”应晓华指出，很多地方还未能开展惠民工程项目，核心阻碍仍在于价格和筹资。价格是影响需求的最核心的因素。

政府除了直接财政投入之外，另一个关键角色是通过集中采购，推动形成更合理的疫苗价格。2024年，各地开始由单一来源转为竞争性采购，HPV疫苗的平均采购价格下降了约50%-70%。应晓华指出，企业之所以愿意降价，主要是因为供应公费市场可以实现薄利多销，同时可以省下市场推广和运输方面的成本，批量生产也能进一步降低单位成本。从供给角度，如果价格降得过低，一方面供应是不是能够继续跟得上去，另一方面公众是否会因此产生对疫苗质量的疑虑。应晓华认为，以省为单位或区域联盟的集中采购可以形成一个更稳定、准确的疫苗需求量，企业接到需求后就有信心做相应规模方面的布置，就可以有效缓解市场需求的不确定性对疫苗供应链的影响。与此同时，也需要继续加强我国疫苗质量监管体系建设，以回应公众对疫苗质量的要求。

记者了解到，目前国内已有5款HPV疫苗上市可供使用。包括三个二价疫苗，一个四价疫苗和一个九价疫苗。其中有2款二价疫苗为国产。

与会专家指出，首个HPV疫苗2016年在中国上市，之后较长一段时期HPV疫苗是自费疫苗，价格也相对较高。在这一时期，主动去打疫苗的主要是有经济实力的大年龄女性。虽然也有预防宫颈癌的效果，但从公共卫生的效益看，大年龄人群并不是最优先推荐的人群。

“在自费状态下，所有年龄段的女性疫苗的覆盖率均不高，9-14岁女孩的接种率更低，这也是HPV疫苗作为非免疫规划疫苗的现实困境。”盖茨基金会中国代表处高级项目官杜珩表示，除了HPV疫苗，像肺炎链球菌结合疫苗、轮状病毒疫苗和b型流感嗜血杆菌疫苗等也都是世界卫生组织目前推荐全球儿童接种的疫苗，“要让这些疫苗尽快纳入我国的免疫规划，实现健康公平，让每个孩子都有机会通过疫苗获得保护，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推进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