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时节”临近，接连听闻关涉青少年心理问题的事件发生，甚至还传出了小学生自杀、自残的“小道消息”。前段时间，教育部专门印发通知，决定在2024年5月以“全社会都行动起来，共促学生心理健康”为主题，开展首个全国学生心理健康宣传教育月活动。上期《科普时报》“书香悦读”版刊出两篇文章《启动儿童心灵疗愈的金钥匙》《了解青少年“暴风骤雨”的情绪世界》，自是“有意”为之，权作呼应。

其实，想到了很多、很多。

两年前我还在农村工作的时候，常常听报学生自杀事件。印象最深的事例是：一个念高一的女孩，给在外地打工的母亲去电话，诉说自己的痛楚。可母亲没耐心听几句就训斥女儿“装病”，结果，女儿放下电话就跳了楼。

农村里还发生过这样的悲剧：几个“留守”孩子欺负另一个“留守”孩子，只是因为后者听话、成绩好，让前者觉得没面子。他们反复折磨那个可怜的同窗，以致其无法忍受，在学校跳楼自杀（所幸未死）。

从县城一所重点中学的校长那里看到的一组数据（“高危名单”），更让我感到震惊。内中描述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的严重性，包括“有一些学生不同程度表现出任性、偏激、冷漠、孤独、自私、嫉妒、自卑等不健康心理行为，甚至发生出走、自残、自杀等极端行为。”这昭示我们：应对这些严峻的问题，得充分发挥学校、家庭和社会等各个方面的功能和作用，才能形成强大的促进青少年心理健康成长的教育合力。

有报告显示，全球每年有4.6万青少年死于自杀（实际数字可能更高），心理疾病已经成为10-19岁青少年死亡的重要因素。因此，关心下一代，不仅要关心孩子身体，还要关心孩子心理。身体和学习固然重要，但心理健康也不可漠视。我的一位从事心理咨询和心理学研究的朋友认为，遗传因素、个人经历和早期生活环境，包括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人际关系质量等因素，都会影响孩子的心理健康。

“早期生活环境”，可以有多个层面的理解，它对孩子心理健康的影响不容忽视。英国自然文学作家迈克尔·麦卡锡在《消失的飞蛾：自然与喜悦》一书中记述，他的饱受精神疾病折磨的母亲，给年少时的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创伤，然而也正是母亲给他“指出了一条通往荒野世界的道路”，为他打开了一扇“奇异之窗”。那便是与自然的亲密接触。

成年之后的麦卡锡十分庆幸自己，适时跳出了早年那个环境而没有“沉沦”下去。读完他的励志故事，我不禁又回味起个体心理学创始人、奥地利心理学家阿尔弗雷德·阿德勒的那句至理名言：“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麦卡锡可能显得有点儿“另类”，因为近年来已有研究表明，每个人的生物化学和神经学调节机制，都受到了过去经历的影响。来自诸多领域的科学家还在研究胚胎健康的起源及生命质量，搜寻着饮食、压力及环境暴露等母体因素与后代的肥胖、心脏病、自闭症、哮喘、性取向、多动症及智力低下等问题间存在的种种关联，这就是所谓“母体效应的科学”。而弗洛伊德也曾说过，我们的精神构建在童年就已基本完成，以后的岁月不过是这结构的逐渐显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