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无悔入科幻

□ 罗洪斌

  • 来源:科普时报
  • 作者:
  • 2025-03-21 09:45

最早的赠予

那是充满理想与希望、科学与神话同行的20世纪七八十年代,我有幸读过郑文光瑰丽雄奇的《飞向人马座》,看过苏联科幻作家卡赞采夫绵长厚重的《太空神曲》,后来又陆续读到金涛的《月光岛》、叶永烈的《小灵通漫游未来》……这些作品,我都很喜欢。之后,越来越多的作家及作品进入了我的视野。

转眼到90年代初,趁大学假期,我鼓起勇气,走进了位于北京市海淀区魏公村的科学普及出版社,有幸见到了社长兼总编辑——慈祥而庄重的金涛老师。当他得知我的来意后,便递给我一本简易的印刷品,“这上头提到了很多科幻迷,你可以和他们联系,会有更多收获”。

我赶紧接过来,如获至宝,连连感谢,感觉美好未来在等着我。

自此,我写信联系了星河、杨鹏、杨平、严蓬等科幻爱好者,后来又见到了承前启后的吴岩、大名鼎鼎的郑文光、老前辈翻译家王逢振、奇人宋宜昌等。

朝花夕拾

20世纪90年代初期,我们几个科幻界好友经常去苏学军的住处小聚,那是北京西城区锦什坊街的一处平房,我们几人在此谈论科幻。每到中午时分,我们便凑钱到附近店铺买来烙饼和小菜,曰“精饲料”,一起共享简单却美味的午餐。

后来,科幻迷越聚越多,一起吃饭时便会生出各种奇思怪想。某日,杨平在教新来的朋友术语,他趁机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边嚼边说道“这叫积分”;又喝了一大口啤酒,说道“这叫微分”,引来全桌人的取笑指责。

十三妹入座后,场面更加混乱了。一个菜刚端上来,没等服务员放下,十三妹便尖叫着伸筷子去抢菜,众人也立刻沸腾起来,伸出一双双筷子齐上场,等服务员无奈地放下时,差不多就只剩下空盘子了。几次之后,我们在自我批评和反省中“拨乱反正”了。

我们互相起的科幻外号带着奇思妙想:摇滚番茄猫、耶比纳斯果、柴郡猫、甘草三叶虫、胖头鱼……每次聚会,我们喊出这些名字,就像打开一本手绘的星际图鉴。与天津科幻迷“会师”时,霍栋用天津话念叨“摇滚番茄猫”,硬是把科幻外号念出了相声包袱的喜感。

看到诞生于黑龙江伊春林场的《星云》杂志越办越好,北京科幻迷把持不住了,于是在金霖辉绘画工作室帮助下,创办了《立方光年》杂志。这本杂志迅速成为北京科幻圈的热土,科幻迷们纷纷将作品投递至此,为20世纪90年代的科幻文学留下了深刻的集体印记。许多最初刊登在《立方光年》的科幻小说,后来都被《科幻世界》采纳,其中也包括我们当时的奇思妙想和精彩故事。

全国各地的科幻迷本着就近聚集的原则,也创办起各具特色的科幻刊物,例如,天津霍栋的《超新星》、成都徐久隆的《上天梯》、郑州范霖的《银河》……这些刊物为各地科幻迷提供了展示交流的平台。

一直以来,都是我写信联系全国各地的科幻迷,并组织科幻界朋友的见面活动。因此,后来我被推选为北京科幻爱好者协会第一任会长。每次聚会,我带去的外地科幻迷寄来的信件,总会被争相传阅、朗诵,甚至被悄悄珍藏。

科幻改变“命运”

我把一群想法疯狂的科幻人聚在一起,《立方光年》杂志算是我们一起疯狂的结晶。

20世纪90年代,我们召集活动,有时候参加的人比预计的还多。这是因为有人路过,探头探脑地打听后得知正在搞科幻聚会,就“空降”加入,他们的“命运”就此改变。

还记得,有个周末我去参加北京师范大学的科幻会议,叫上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这家伙兴高采烈地奔了过来,告诉我他正不知道周末有何意义,结果我给了他一个绝对惊喜。后来他也出了书,笔名就叫“周末”。

几年前,我所在的医院来了一位负责正骨的同事。有一天,他忽然向我打听起北京科幻爱好者协会的事,我惊讶于这个“闷葫芦”居然喜欢科幻。据他介绍,早年间他在大众软件杂志社对面的诊所学习工作过,科幻作家凌晨的同事找他治过病。他非常喜欢凌晨的科幻作品,是她的粉丝,但他却不知道当时凌晨就在大众软件杂志社工作。后来,借着看病的机会,这位同事终于见到了他的偶像,找到了青春的回忆。

多年后,我还会在梦中与科幻圈朋友们相聚,我们从夏日余晖中徜徉到暮色深沉,无须过多交流,仅仅待在一起就无比喜悦。真希望能永远沉浸在这样的梦里。

此生无悔入科幻,来世还做科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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